老爪印

For the greater love.

【GGAD】十日谈第一日

写在前面:邓布利多在第二次被解雇的时候去了哪里一直是个未解之谜,所以就有了这个脑洞,小甜饼,大概会如题所说十章完结,老爪是个肉食动物,所以.....嗯,肉会有的(但不是这一章),祝食用愉快


“邓布利多的军队”

在福克斯火焰里消失的那一瞬间,邓布利多的脑子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。

作为校长,总是有一些小小的特权,幻影移形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把戏。

邓布利多几乎可以想象福吉那张目瞪口呆的脸,这让他有一种仿佛孩子般恶作剧成功后小小的快意。

然而他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抵达的地方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内。

在火焰褪去之后,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形,淡淡的海水的腥咸就已经扑了到脸前。

福克斯站在他的左肩上,抖了抖羽毛,显得有些不自在。

邓布利多站在凌乱的黑黢黢的礁石上,他轻轻挪动了一下右脚,一块小小的石砾顺势从他的脚底溜出去,滚到礁石缝隙间的小水洼里。

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这一片略显幽寂的海域,远处天边的月光透过层层云雾流出浅金色的光芒,它自遥远的天边延伸过来,但很快就被礁石近处,浓稠的乌云吞噬了。

“真是难得的好天气。”邓布利多有点儿感慨,他已经很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了。

福克斯已经开始不安得轮流抬起自己的爪子,甚至用喙轻轻地叨邓布利多的头发。

如果哈利在场一定会惊碎眼镜,这只凶猛地抓瞎了蛇怪眼睛的凤凰,居然会显示出如此“胆小”又紧张的一面。

邓布利多抬手,安抚地拍拍福克斯的肚皮,“去吧。”他示意自己这位惴惴不安的伙伴离开。

福克斯低头轻蹭了一下他的脸,清亮地叫了一声,蓦地腾空而起,那漂亮的火红色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融入到黑暗中消失不见了。

邓布利多又站了一会儿,海水蔓延到礁石上,沾湿了他长袍的边缘。

他很久没有像这样过了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,只是站着,细微的风拂过,咸湿的空气让人有些发冷。

什么把自己带到了这里?

“邓布利多的军队”这几个字吗?还是更确切的说,是邓布利多更为熟悉的——“他”的军队?

天知道邓布利多在自己说出这个名称时有多想笑,他很欣慰于学生们的勇敢与成长,但同时,有另一个人硬生生闯到他的脑海,几乎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。

“邓布利多的军队”,对邓布利多来说听起来十分陌生,但是,“格林德沃的军队”,啊,那才是是封存在他遥远记忆的话语。

烈火焚烧时一闪而过的金色光亮,让邓布利多突然记起了那个男人金色的头发,比火光还耀眼。

那一个念头,把他带到了这里。

我们都不再年轻了,邓布利多这样想着。

他转过身,望着远处那座被悬架夹持着的同样苍老的高塔——纽蒙迦徳。

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是那样凌厉,像是一声一声缓慢却坚定的,恼人的催促。

邓布利多撩起长袍的下摆,防止它被锋利的礁石划勾得太不像样,尽管没有衣袍的牵绊,但破碎的石块也并不好落脚,等邓布利多离开礁石岸,踏在粗砺的沙子上时,原先他所站立的地方早已被海水淹没得看不见踪影。

除了在办公室里的徘徊,邓布利多很久没有这种被困在一个地方太久的感觉了。

但他知道,站在纽蒙迦徳的大门前,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抱怨的资格。

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”,这句话依旧高高地刻在入口的上方,它刻得是那样深,那样利落,又那样残忍,连承载着它们的岩石都仿佛是因为痛苦而无声地哀号。

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句话,便低头径直向里走去。

入口后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亮,就像是化不开的墨一样浓稠。

邓布利多没有拿出他的熄灯器,尽管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做的这个小玩意儿。

他毫不在意地大步踏进黑暗中,两排灯火倏地亮起,延伸到肉眼难以辨别的塔楼深处。

这是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,在火光的照应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侧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,这些彼此缠绕的纹饰像是有生命的一样,蔓延到穹顶——有细碎的光在那里闪烁,那是宝石粉末所绘制的巨幅壁画的痕迹,它们隐藏在朦胧的黑暗背后,让人看不真切。

邓布利在这长廊的中间停留了一下,似乎在欣赏那些看不见的画作,紧接着他继续顺着这条笔直的走廊前行,时间在这里好像已经停滞了,邓布利多良好的耐心让他终于来到了灯火烬灭的地方。

在黑暗的尽头,火光像潮水一般退去,朦胧的,冷淡的光芒洒在灰蒙蒙的地板上。

几乎有那么一瞬间,邓布利多觉得这片月光太过泠冽,就像是毒触手落在皮肤上的刺痛。

但等他从阴影中走入这片月光下时,这片月光又如千万片月光一样柔和起来了。

地上白色的光亮和黑色的影子斜斜交错着,邓布利多的身影亦在其中,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囚犯,在月光照耀下,他的影子被牢狱铁栅的影子束缚了。

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。

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地向前,在离铁栅几步远的地方站定。然后他又走了几步,在他那“长长的好像被打断了两次”的鹰钩鼻几乎要碰到冰冷的铁栅的时候,他停住了步子。

终于,在这间仿佛空无一人的牢笼里,他看到了在远离高窗的墙边,一个模糊的身影倚靠在角落。

邓布利多不那么礼貌地盯着那个身影,似乎想要辨认出什么来,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。

一时间,四下寂静,连包围着高塔的海水涌动的声响都远去了。

那轮月亮摇摇远挂在铁窗外,在这样静谧夜晚的包裹下,连乌鸦都不再啼叫。

只有寂静,只有寂静。

仿佛过去的五十多年的时光里,只有寂静。

邓布利多收回了视线,抬脚,慢慢向后撤了两步,“簌簌”的细微的声响划破了沉默。

他那被海水打湿的长袍还未干透,拂过地上飘零的落叶,沾染上顽固的沙粒,他看上去有些狼狈。

尽管他本人依旧没有注意到这些。

他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层圣光笼罩着,他脸上的苍老的痕迹也随之淡化了,他看起来似乎年轻了许多,甚至有些圣洁无瑕。

尽管他本人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这些。

两步远,他和铁栅保持着一个合适的,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
然后又是寂静,但这份寂静并没有支撑太久。

“总是要我先开口,是吗?阿不思?”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一动不动,喑哑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监牢里,那语气是平平常常的,没什么特别。

但是邓布利多能清楚地分辨出其中讽刺的调笑的意味,也许还伴随着一个嘴角上挑的不痛不痒的笑。

“盖勒特......”邓布利多轻声念出角落里男人的名字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打了个招呼。

地上的影子随着月光悄然挪动,变更加狭长。

纽蒙迦徳再次迎来了一个,不那么孤单的午夜。



后篇指路:十日谈第二日 、十日谈第三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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